凤凰艺术 | 没有驾照的艺术家曹斐，竟然创作了这样一辆车！
2017年5月31日，第18辆BMW艺术车于北京现代民生美术馆拉开神秘面纱。继1975年第一辆艺术车问世以来，诸多世界艺术大师已在赛车上留下属于自己的痕迹，而本次艺术车的创造人则是中国艺术家曹斐，她在本次创作中融入了虚拟现实技术，试图以此去表述中国的快速发展及数字世界对于人类未来的剧烈影响。以下是“凤凰艺术”为您带来的现场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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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现场引擎的轰鸣声离观者越来越近时，即便对车并不充满太多激情的人也会不自觉地心跳加速，眼中饱含期待。而灯光闪烁，曹斐历时三年，最新创作的一件作品——艺术车，也揭开了其神秘的面纱。作为一名新媒体艺术家，曹斐游走于多个创作领域，而在这一次，她将现实增强技术与赛车相结合，创作了一辆打破了人们固有对待车辆，甚至对待艺术的观念的艺术车作品。
▲ 曹斐创作的艺术车作品
1975年，法国赛车手埃尔韦·保兰（Herve Poulain）在参加“勒芒24小时耐力赛”之前突发奇想，邀请他的朋友美国艺术家亚历山大·考尔德（Alexander Calder）将他的战车BMW 3.0 CSL打造成一件艺术品。第一辆BMW艺术车由此诞生，也由此开创了世界艺术车的历史。在随后的42年时间里，包括安迪•沃霍尔、罗伯特•劳森伯格、大卫•霍克尼在内的众多世界知名艺术家参与了艺术车的创作。艺术车已经成为全球艺术界和汽车界广受瞩目的跨界合作项目。
在只有车辆型号的条件及限制下，艺术家却也常常在自身的艺术追求与面前物体的客观现实的斗争去获得乐趣——如何能让赛车在获得艺术性的同时使其仍然具备上场竞赛的能力——他们要给驾驶员留给足够的空间，要在动力学上不阻碍赛车的前行，同时又不能在车上添加任何重量；而在另一方面，每一辆艺术车至少要在其一生中在赛场上奔驰一次，这也使得BMW艺术车80多岁高龄的第19位艺术家巴尔代萨里充满激情地宣讲，他创作了他有生以来最快的一件艺术品！
▲ BMW集团大中华区总裁兼首席执行官康思远致辞
▲ 活动现场，嘉宾发言，左起：前伦敦泰特现代艺术馆馆长Chris Dercon，BMW集团全球文化事业部总监顾仕德， 北京尤伦斯当代艺术中心馆长田霏宇
“能够有幸加入创作艺术车的设计师行列我本人感到无比的激动。加速度一词，让我想起少先队员时代的我对于速度是多么的渴望，这个概念与速度、能量和疆域有着强烈的链接，非常深刻。”
——曹斐
▲ 中国艺术家曹斐与她创作的艺术汽车
艺术车是最快的艺术品，也是移动的博物馆。在某种程度上，这些作品恰如当年杜尚的小便池一般改变了人们看待艺术的方式，也改变了艺术的一种语言与呈现方式。当艺术从二维的绘画延展至三维空间，再介入到生活之中，以现成品的材料进行创作，它不断地被延展意义，也在不断地拓宽其定义的边界。大小、尺寸、技法、材料、位置、意义、时间、空间，评判艺术的维度如今还要加上了“速度”。当一件艺术作品不再是摆于一定空间中的静止对象，其移动的“速度”始终存在于其本质之中——正如欣赏蝴蝶有两种方式，一种是用大图钉将蝴蝶标本固定在玻璃盒子里，但更好的一种方式，则是看它在花丛中翩翩飞舞——在顾仕德看来，艺术车就是这样一个活的蝴蝶，任何一个艺术家在创作中始终都是带着“速度”这两个字。
▲ BMW M6 GT3——第18辆BMW艺术车以此为原型车创作
▲ 曹斐参观BMW沈阳铁西工厂，激发创作灵感
本次第18辆艺术车不仅是首辆中国艺术家创作的艺术车，也是有史以来最年轻的艺术家创作的艺术车。由全球12位杰出博物馆学者、馆长组成的艺术顾问团给出了他们的理由：“曹斐是中国非常具有潜力和胆识的新一代艺术家，我们非常期待她设计的第18辆艺术车能够发挥其平行宇宙中天马行空的想法。”而在艺术家曹斐看来，汽车是理解当代中国社会变化的一把‘钥匙’。汽车爆发出的速度与中国社会变化速度的契合点是她创作第18辆艺术车的灵感源泉。同时，第18辆艺术车也会采用与以往BMW艺术车完全不同的表现形式，诠释数字世界包括虚拟现实在内的‘后人类时代无人之境’的世纪主题。”
12位艺术顾问团成员：
▸ 纽约古根海姆博物馆总监Richard Armstrong
▸ 伦敦泰特现代艺术馆总监Chris Dercon
▸ 墨西哥城莱昂当代美术馆总监Juan Gaitán
▸ 柏林当代艺术学院总监Gabriele Horn
▸ 柏林国立博物馆总监Udo Kittelmann
▸ 慕尼黑伦巴赫美术馆总监DR.Matthias Mühling
▸ 伦敦蛇形画廊联合董事Hans Ulrich Obrist
▸ 印度科钦-穆吉里斯双年展Shwetal A.Patel
▸ 阿姆斯特丹市立博物馆总监Beatrix Ruf
▸ 拉各斯当代艺术中心总监Bisi Silva
▸ 北京尤伦斯当代艺术中心总监田霏宇
▸ 纽约惠特尼博物馆总监Adam D.Weinberg
当观看过以往的BMW艺术车后，观者自然会对最新的一辆艺术车充满期待，甚至在心里已然做出了某种预期、假设与疑问——艺术家对于赛车究竟会如何进行加工？她如何处理所谓虚拟与现实的关系？在呈现自身艺术性的同时，又如何平衡与赛车实用性的关系？然而，当本次第18辆BMW艺术车出现时，似乎一切疑问都被打破了，而答案是某种显而易见的沉默——曹斐并没有对于原版赛车在物理层面进行加工，而是完全保留其出场时的状态，通过其多媒体创作经验以及科学技术，将赛车、增强现实程序以及一部名为《无人之境》的短片相组合，共同构成了这一辆艺术车。在物理层面，观者看到的只有车本身，但观者可以通过手机扫码下载程式，并打开程序内置照相功能对准赛车，通过数码科技的手段后，艺术家对于这辆赛车的加工才显现出来。而黑色，既是光的起点，也是光的集合，囊括着世界上万千缕色彩。
▲ 在手机或iPad上通过曹斐团队编写的程序观看作品现场，可看到艺术家于虚拟层面的创作
接到委任的时候我很惊讶，我没有驾驶过车，为什么会找到我？并且艺术车的历史里大多是男性艺术家，所以我非常惊讶。但是这个名单太伟大了，所以我不得不接受这个任务。我在想，过去42年的艺术车历史里大部分是去画车，我觉得在这个时代很多定义都会重新被赋予意义，我还有必要去画它吗？因此我决定放弃画的权利，让艺术车不再成为一个功利的，物质化的载体，而是去思考如何让它超越视觉的美学的层面，给予它一个灵魂，或者让它能够开辟人的内心，并且通过技术让它跟世界去连接。
——曹斐
▲ 中国当代艺术家曹斐发言
▲ 艺术家曹斐与嘉宾合影，左起：康思远、范迪安、曹斐罗伯森；右起：田霏宇、Chris Dercon，顾仕德、奥古斯托·法夫斯
▲ 艺术家曹斐与嘉宾合影，左起：郎平、朱哲琴、康思远、罗伯森；右起：佟大为、张静初、景甜、甄子丹
德国有一句名言叫做“任何的未来都是离不开过去的”，而无论是中国速度，其发展的节奏与快速工业化浪潮的兴衰，以及如今人们对于虚拟现实的狂热浪潮，都与这辆车所伴随的短片一一对应，而这也源于曹斐长久以来的创作脉络与关注焦点。“从虚拟人生、嘻哈文化、cosplay、电子游戏到多媒体移动影像，曹斐的创作始终敏感地捕捉到了流行文化、科技创新和社会变革三者之间交错的兴奋点”。在这位出生于工业城市，伴随着网络时代成长的艺术家的作品中，无论是探讨工厂文化状态的“乌托邦计划”，虚拟现实交互的《我·镜》，或是其在“Second Life”中创造的“China Tracy”形象，曹斐都契合着中国当代社会巨变，以装置艺术诠释自动驾驶、智能互联以及虚拟与现实融合等世纪主题。而本次艺术家以两年的时间来进行创作，观者可以通过其成果看到在过去两年中她所经历及所思考的片段与脉络，以及融入到艺术品中的一些痕迹。无论是从曹斐的自身艺术表现形式，或是她所呈现出的作品印象，都表现了中国现代文化转型的过程。“所以曹斐是把她自己个人艺术才华，对于外部世界变化好奇心，以及她自己个人一些智慧融入到艺术品当中去”。
▲ 短片《无人之境》描述了一位行者“如何从乡村走向城市，从现实走向虚拟，从过去走向未来”
所谓《无人之境》，不免让人想到数字赛博世界中常常见到的无人驾驶，或是麻省理工学院的校园里也常常可见测试中的无人车。而阿尔法狗刚刚打赢了中国围棋选手柯洁，这场在围棋这项号称最为复杂的棋牌领域的胜利被许多人看作是AI与科技已然战胜人类的标志，而人类作为世界各项领域的创作主体的地位似乎也正在不断经受着质疑与威胁。阿西莫夫的机器人三定律的警钟已然敲响，而“人工智能三原则”于今年年初也紧急出炉，人类对于科技的控制力似乎飘忽不定，未来究竟是会更好还是会更坏，是像赛博朋客中人类渐渐消亡的景象，还是如一些科幻或广告描绘中的“足不出户，智享生活”？这两种可谓都“是无人之境”，但一种是新的生命形式，而另一种，则是生命的结束。
▲ BMW集团董事罗伯森博士对话曹斐
▲ 曹斐作品，角色，2004，数码打印，75×100cm
▲ 曹斐作品，人民城寨的诞生，2007，视频，10分32秒
▲ 曹斐，2014，数码打印，120×80cm
▲ 曹斐作品，谁的乌托邦-我的未来不是梦 03／2006／数码打印
但在中央美术学院院长范迪安看来，中国人讲“境”，实际上有此时此刻甚至此地在一起的时间与空间相交织的语境，这个“境”必须被摆在一个时代与空间中去看待，才能够更好的理解这个词的含义。“境”是艺术家对世界的认知方式，是艺术家感受到的许许多多具有生命力的力量所形成的召唤。而曹斐今天让人们感知了光、速度与生命，以及她自身的情感。在这一语境下，这个“境”如果要翻成英文，则是应翻成“Heart Space——心之存在”。
▲ 中央美术学院院长范迪安致辞
曹斐常提到的一个词是——超级现实主义。这是现实主义和超现实主义的混合。而作为工业化时代的标志性科技产物，汽车的功能性毋庸置疑，随着汽车设计与制造的发展与完善，汽车与艺术相结合，其在精神性上必可被称为是某种斗争的胜利——人类并未完全服从于科学技术对于效率的裹挟与要求，而就如曹斐自己所言：“当无人驾驶、无人飞机、无人生产、人工智能、虚拟实际等等这些都成为我们如今的关键词与我们生活的主题时，我却想强调艺术、美、人性以及我们人类的智慧很难被技术替代，我们要关注投入这个新的世界，要反思技术文明里的脆弱性。”
我没有车
我没有驾驶证
我不会开车
我不想开车
但是，没有什么能阻挡我创作第18辆BMW艺术车！
——曹斐
▲ 作品现场
（部分图文来源于网络）
（凤凰艺术 北京报道 责编/dbk）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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